英雄群里出明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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英雄群里出明星

中国空军空降兵第15军的前世今生（六）

作者 | 陈辉

写在前面

中国人民志愿军第15军，原第二野战军第九纵队在上甘岭战役一战成名，后来发展成我军第一支空降军。

1949年4月13日，国民党伞兵第三团利用从海上移防南下的机会，改航道驶向连云港，宣布起义，改编成华东军区军政大学第7总队——伞兵总队。

1950年2月15日，中央军委正式决定以第9兵团第89师师部为基础，从各军区陆军部队中抽调部分官兵组建伞兵部队，华东军区军政大学伞兵总队也加入了这支部队。7月17日，中央军委确定部队番号为“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陆战第1旅”，首任旅长由26军77师师长王建青担任。

9月16日，人民解放军第一支空降部队——空军陆战第1旅在河南某地正式组建完毕。17日，举行了庆典大会。从此，新中国有了自己的空降兵部队，并将9月17日定为人民解放军空降兵诞生纪念日。

1961年3月14日，中央军委决定把在上甘岭打出威名的陆军第15军改建为空降兵，我军第1个伞兵师编入15军序列。7月1日，召开了成立大会，我军又一个新兵种宣告成立。

1996年7月，中央军委决定在全军部队统一悬挂张思德、董存瑞、黄继光、邱少云、雷锋、苏宁6位英雄的画像，这6位英雄是我军自“八一”南昌起义以来数十万英雄中的杰出代表，是英雄群里的明星。而这6位明星中，有两位出自15军，他俩就是黄继光和邱少云。

志愿军英雄邱少云

朝鲜战争中，金日成以朝鲜人民共和国的名义，授予中国人民志愿军包括彭德怀司令员在内的12人“朝鲜人民共和国英雄”称号，15军占3名：黄继光、邱少云、孙占元，他们是抗美援朝群英中的明星。

朝鲜战争中，中国人民志愿军共授予两人“特级英雄称号”，其中一名是15军的黄继光，另一名是杨根思。

1950年在北京召开的全国英雄模范代表会议中，15军的英模代表中有独臂爆破英雄柴学久、智勇双全的英雄刘子林等64人，他们是解放战争群英中的明星。

在这些英雄中的“明星”身上，每个人都有一段惊天动地的壮举：

1952年10月19日17时30分，我军向上甘岭597.9高地发起反击。随着“喀秋莎”火箭炮的齐射后，反击部队向主峰奋勇冲去，眼看就要冲上主峰。突然，阵地上敌人的几挺机枪响了起来，冲击部队倒下一片。

Ｏ号阵地是通向主峰的最后一个台阶，135团6连几次爆破都未成功。团长打电话到2营部：“Ｏ号再拿不下来，就会影响全局！要继续组织爆破！”在一旁的营部通讯员黄继光自告奋勇要去爆破，得到营参谋长张广生的批准。

黄继光这个来自四川中江县的新战士，矮矮的个，圆圆的脸，22岁了，看上去还有点孩子气。他在旧社会受尽剥削压迫，曾被地主逼着背狗游乡，是共产党使他翻身解放，扬眉吐气。

受领任务后，黄继光向营首长敬了个礼，转身带着战士吴三羊、肖登良向Ｏ号阵地冲去。

　　敌人的机枪“呱呱”地叫着，连飞鸟都很难通过。他们3人连续炸掉两个地堡，但遗憾的是吴三羊牺牲了，肖登良负重伤，黄继光也负了伤。他爬到肖登良身旁说：“你就在这躺着，等后面人抬你下去。”说完，他握着手雷，怒视敌堡，朝前爬去。

　　这是敌人最后一个地堡，它依托着半截防炮洞，四周用麻袋装土围成，位置较高，火力很猛。黄继光拖着负伤的身子，爬到敌堡左侧5米处，投出了手雷，“轰”的一声，敌人的机枪哑了，6连长带突击队发起冲锋。然而，部队刚站起来，敌人的机枪又响了，许多战友倒在山梁上。

　　黄继光抬头一看，发现地堡只炸毁半边，还有一挺机枪疯狂地吼叫着，压得部队抬不起头来。这时，黄继光全身7处负伤，左腿断了，手中已经没有武器，他面对敌人的火舌，毫不犹豫地从地上一跃而起，高喊着：“同志们冲呀！”猛扑到地堡上，用身体死死地堵住敌人的枪眼，为突击队夺取主峰打开了前进道路！

黄继光的战友说：“他堵枪眼就在我眼前”

战后，营参谋长张广生和6连长万福来都上来了。他们看到“黄继光还趴在地堡上，双手紧抠着堡顶的沙袋。胸膛前被火药烧黑，弹洞蜂窝一般。后背脊骨被子弹打断，肉被带出来，形成一个很大的血洞。”大家都低下头，流出了悲愤的泪水。

　　黄继光的英雄事迹通过新华社记者石峰的宣传和作家菡子写的《献给不朽的英雄──黄继光》，被广为传颂。黄继光被中国人民志愿军授予“特级英雄”称号。

　　1963年11月，毛泽东主席在北京接见了黄继光的母亲邓芳芝，动情地对她说：“黄继光是你养育的好儿子！”邓妈妈回答说：“是主席教育出来的好战士！”

在15军与黄继光同样可歌可泣的是邱少云。

邱少云生前所在连队

1952年10月12日，在反击391高地潜伏战中，敌人的一发燃烧弹落在了87团9连战士邱少云身旁，烈火在他身上烧了半小时之久，他咬着牙，双手深深地插在泥土中，一动不动，直至牺牲。他用生命保证了潜伏的成功，使战斗取得胜利。

　　邱少云是四川省铜梁县人，1926年出生，1949年入伍。他牺牲后，中国人民志愿军给他追记特等功，并授予一级英雄称号。朝鲜最高人民会议常务委员会追授他“朝鲜共和国英雄”荣誉称号，并授予金星奖章和一级国旗勋章。

　　135团7连排长孙占元的壮举也同样惊天动地。

　　我军《英雄模范名录》中，做了这样的记载：“孙占元河南省林县人。1925年出生，1946年2月入伍，1948年2月加入中国共产党。1953年4月，中国人民志愿军授予他‘一级英雄’荣誉称号，授予称号前任15军１35团7连排长。上甘岭战役中，他率领突击排反击597.9高地二号阵地，受到敌人4个集团火力点的阻击。他沉着地组织爆破，不幸一只腿被敌人炮弹炸断，另一只腿炸成重伤。为了完成任务，他拖着被打断的腿爬行指挥，并用缴获的两挺机枪掩护战士爆破了敌3个火力点。在突击部队继续前进时，敌人又从二号阵地侧后反扑过来，在此紧急时刻，他用缴获的两挺机枪轮流射击，一连打退敌人两次冲锋，毙伤敌人80多人。最后，他毅然拉响手榴弹，炸死冲上阵地的敌人，壮烈牺牲。”

孙占元烈士故居

　　在15军还有许多颇具传奇色彩的英雄：

　　134团8连7班长柴云振就是杰出的代表。在朴达峰阻击战中，他一人歼敌近百人。最后阵地上仅剩下他一人，而且浑身多处受伤，4名美国兵见他势单力薄，像疯狗一样冲了上来。柴云振用冲锋枪一个扫射，打死3人，而另1个大个子黑人士兵已冲到他跟前。

　　残酷的厮杀开始了。

　　此时，柴云振枪中已无子弹，使用枪托向敌头砸去，不料枪托被那家伙抓住。那个黑家伙力气大，把柴云振摔倒在地，用双手卡他的脖子。柴云振屏气收腹，两脚一屈，用膝盖猛顶敌人的下裆，黑家伙的疼痛难忍，一松手，柴云振乘机把对方推翻，翻身骑在了美国佬身上。两人抱成一团，在阵地上翻滚着。

　　然而，毕竟柴云振受了伤，那个黑家伙又力大如牛，他又一次把柴云振压在下面，并抓起石头，连续猛击他的头部。柴云振头上7处负伤，但仍强忍巨痛，咬紧牙关，用二个手指猛扣对方双眼，黑鬼疼得像野猪一样地吼叫，并用嘴乱咬，一口咬断了柴云振一个指头。柴云振急了，用残手抓起石头，死命地向美国佬砸去，那家伙被砸昏了，柴云振全身24处负伤，也昏了过去。恰好我军第二梯队赶到，将敌全部击退。

　　奄奄一息的柴云振被送回国内，人们以为他牺牲了。黄继光在舍身堵枪眼时，就高喊着“为柴云振报仇！”战后，柴云振被志愿军总部追记特等功，并授予一级战斗英雄称号。

　　其实，柴云振没有死。他伤好后，回四川农村隐功埋名，默默奉献着，直到1 984年才被15军的同志找到，他的名字在烈士名册上整整呆了33年。

　　传奇英雄还有一位名叫崔建国，他是13团3营9连排长。在大水洞西南高地的战斗中，连长陶金山阵亡后，近百名敌人压了上来，崔建国挺身而出，代理连长，揣起刺刀率全连向敌群冲去。

　　一场短兵相接的白刃格斗，杀得血肉横飞。两名美国佬同时向崔建国扑来，他猛力一脚，踢倒一个，将另一个刺死。后来，他杀红了眼，一连捅死了5个美国兵。在他的影响下，战士们也都杀敌如麻，机枪手魏明用小铁锹一下子就把一名美国军官的脑袋劈下一半。弹药手吴银成，被一个肥猪一般的美国佬压在地上，他猛然抬头，一口就把这家伙的耳朵咬了下来。……其余的美国兵被眼前的情景吓傻了，再也不敢反抗，纷纷举手投降。

　　战后，崔建国荣立特等功，并被授予一级战斗英雄称号。9连被3兵团授予“英勇顽强，突破敌阵的尖刀连”锦旗一面。

　　在15军最为传奇的是“瞎子背拐子”杀敌的故事。

　　1952年11月5日，在上甘岭537.7高地的战斗中，87团5连战士薛志高左腿被敌人炮弹炸断，战士王合良的眼睛被炸瞎。两人商量后，王合良背着薛志高杀敌。瞎子在拐子指挥下投弹，转移射击位置，打退了几次敌人进攻，一直战斗到最后胜利，他俩的传奇经历，战后被写入军史。

　　在15军还有一个叫军长秦基伟称绝的“夜战英雄班”。

　　在上甘岭战斗中，135团4连班长姜辉蛟带领全班乘夜暗偷袭敌人掩蔽部，并在阵在前埋设自制的土地雷，将手榴弹挂在树上做挂雷，先后打退敌人15次进攻，歼敌200人，自己无一伤亡。秦基伟得知后，称赞他们“个人都是勇敢加智慧的英雄”，为4班记了集体二等功。

　　15军不仅涌现了大批孤胆豪杰，做为群体英雄在整个志愿军中也有独到之处。

　　轻武器打飞机是15军的一大发明。

　　抗美援朝战争之初，志愿军空军尚未参战，苏联空军还未出征，“联合国军”完全掌握了制空权。“油挑子”——美军Ｆ─84战斗机、“黑寡妇”——美军Ｂ─2６重型轰炸机，常常超低空飞行，顺着山沟钻，擦着树梢飞，对志愿军交通线，阵地实施地毯式轰炸，对志愿军车队跟踪追击，我军物资、弹药仅有百分之六七十能送到前线，其余都让“油挑子”和“黑寡妇”给毁了。

　　1951年4月23日上午10时，2架美机又向29师85团高射机枪连2班阵地飞来。班长吴法春命令：“准备射击！”

　　敌机准备俯冲时，战士高荣成扣动了扳机，1架敌机冒烟了，另一架南逃。突然，从冒烟的敌机中出现了两朵伞花。1名叫“杰克”的美军飞行员被15军活捉，另1名被友军生俘。这次击落敌机高荣成仅用了３５发子弹，是志愿军入朝打下的第一架飞机，也是活捉的第一个美国空军飞行员。战后，给高荣成记了功，并通报全军，号召全军用轻武器对空作战。

在上甘岭战役中被志愿军俘虏的美军部分官兵

一个群体性的打敌机活动，在15军很快展开了。在第五次战役的５Ｏ多天里，15军官兵利用轻武器，击落、击伤敌机83架，其中击落56架，全军荣立集体一等功，志愿军司令部向全志愿军发出了《关于十五军对空射击经验的通报》，轻武器打飞机在全志愿军又广泛展开，“油挑子”和“黑寡妇”再也不敢低空挑衅了。

　　15军在朝鲜战场的第二大功绩，是冷枪、冷炮“零敲牛皮糖”。

　　15军某团1连7班长邹习祥在一个月里打冷枪，仅用89发子弹，就打死打伤39个敌人；5连六Ｏ炮班班长王文贵用冷炮毙伤敌67名。

　　15军打冷枪冷炮越来越有经验。洗澡的，待其脱下一条裤子打；解大便的，待其蹲下打；坐汽车的，待其上坡、转弯打；敌人修工事的、看地形的、抬死尸的、晒太阳的都是打击目标。军里专门培训了900多名冷枪、冷炮手，涌现出许多毙伤敌百名以上的狙击手，把敌人都打懵了。在上甘岭战役前9个月的防御战中，15军冷枪冷炮共毙伤敌19981名，而我军仅伤亡35人，比例为569：1，伤亡比例创战争史上的奇迹。

　　在15军的历史上，共歼敌276389人，其中抗美援朝歼敌72068人，涌现出13400多名功臣。在15军的历史上有1万余名官兵英勇献身，仅营以上干部就达90人，在中华民族的英雄史册上，留下了光照千秋的一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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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辑/众智互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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